Scorpius

4/29讓我寫了3大張白紙還不夠寫的難得的日記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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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車上原本想好好背課文,卻被前座嘻笑的話題給勾去.
回憶如潮水般湧來,很老套的譬喻,卻很貼切.


大學之旅,那趟摻雜一半淚水一半笑聲的旅行.

記得第一夜,嘉悅進房後好久好久的擁抱,漸漸止住了也把我嚇著的潰堤淚水.
記得第一夜,尾熊和亦良是如何把我逗笑,直到鼻眼上的紅全都消去.
記得豆花關心的簡訊ˋ艾媽的關心和小魚的陪伴.
記得我們抱著棉被擠在小木屋裡看朱蒙直到睡著.
記得曾因害怕一個人在房裡而跑去和亦良看醫龍直到睡去.
記得好多ˋ好多,翻開相簿總會莞爾的回憶.


下一個旅行是什麼?
喔,荷比法英遊學,一個更長ˋ更精采豐富的故事.

回味小酒吧裡我們大陣仗的霸佔吧台吃薯條.
回味我們一起在廚房談天的時光.
回味我們一同打扮,手忙腳亂的那晚.
回味和嘉悅長談到深夜的靜謐.
回味那隻被我吃乾抹淨還兼大體解剖的烤雞.
回味智障的模仿秀和道歉VCR.
回味那間自動暖氣的小房間,擺著一堆麵包的桌子.
回味和佳誼凍著腳趾的散步,還有那個不可思議的晚上的小房間,開始我們的羈絆.
回味在老大房間打牌及散會後和小白ˋ柔安一起暢談的夜晚.
回味小朱令我呆愣的髮捲.
回味那兩位待我如父的老師,和我幾乎要上前擁抱的感動.
回味和新朋友們一起說著生澀英語ˋ一起踢足球的時光.
回味那群把我們團團圍住學中文的外國朋友.
回味一個人散步的午後劍橋街道,還有那美麗的康河,有著我和嘉悅的足跡.
太多的回味,不是三言兩語即可帶過的,字字句句都蘊藏著那滿滿的感動.

我甚至,可以在街上替人指路,可以畫出劍橋的地圖.

好像在那裡重新活了一生.


校車在下一站停靠,而我的下一個旅行又是什麼?
我記得,是那個每每打斷我唸書的營隊.

想念在房間打牌聊天的日子.
想念如今各自在崗位上努力的朋友們.
想念每一個開我眼界的ˋ對我很好的人.
想念綿羊總是急急分開和我聊天的男生的關心.
想念,旗津的路上,每一處我們留下的回音.


再下一次,是另一個讓我飽足知識的營隊.

想起在台北陰冷潮濕的天氣裡不吝惜的溫暖的笑容.
想起那面鏡子前,被我訓練跳舞的凱哥.
想起凱哥最後給我的感動和擁抱.
想起最後一夜,我們合作的影片.
想起那群女孩子窩在一起,令人不禁微笑的畫面.


很多次,獨自提著行李在外頭生活.
很多次,家中獨留兩人份的晚餐.


今天開始,豆豆去留晚自習了.

一直以來,總習慣了有他在身邊.
習慣了,他每晚無聊晃到我房裡聊天.
習慣了,和他一起做著蠢事ˋ聊著禁忌話題.
習慣了,他拿著書進來問我問題.
習慣了,我們一起打球ˋ游泳ˋ打牌下棋ˋ看雜書.
習慣了,總是想到有彼此一份的好處.
習慣了,他直呼我的名字.
習慣了,我們兩相扶持,甚至是大哭.

他的小名,是我從小給他取的.
我沒有小名,因為我們感情太好他直呼安珣.

我記得,大學之旅的那晚,他打來的哭泣.
混著哭聲我聽不懂他的話,但我知道他在說什麼.
我知道,他的痛.同時也刺痛著我.


這才發現,雖然我是個姐姐,卻很依賴這個弟弟.

他不在家時,家裡的白,比平常還要醒目.

好寂寞,真的好寂寞.

然而在我充滿歡笑的來去中,留了多少冷清寂寞給他?


我記得,在我放下行李終於返家的時刻,他期待的問句:

"妳有沒有空?我們來下棋."

我們有多久,沒有一起打牌ˋ一起下棋ˋ一起玩大富翁ˋ一起去打球了?
現在唯一剩下的,只有那些彌足珍貴而飛逝驚人的大半夜閒聊.


很小我就知道,我很疼他.
但從不知道疼他疼到如此深札在心坎裡.


幾年以後,我會率先離去,獨留下他度過孤單難熬的一年.
再幾年後,我們長大,一年見面是否只剩過年ˋ清明和中秋?
再幾年後,我們各自成家,能再在那張小床上天南地北閒扯的機率是不是零?

我甚至懷疑,我會嫉妒他的太太.


阿!弟弟呀!

淚已在眼眶打轉,我很傻對吧?
只是單純捨不得你呀!

我無法再寫下去了,就此擱筆吧!
我只希望,在時間的長河不止息的流動時,各自提著行李的我們,能一直並肩走完這條河上我們該走的路.

我愛你.